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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问及“你对清明节了解吗?”、“你还跟随父母一辈去扫墓吗?”、“你还记得祖辈的名字或者其它什么吗?”,我突然发现自己忘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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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清明节,我实在了解甚微,有且只能用几个词语轻微地概括:扫墓、祭祖。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从百度上摘录一些文段上来炫耀自己对传统文化的深究,毕竟坦诚是我唯一的优点。查阅了相关资料,收获的却只是皮毛。定义或者介绍都只是在阐述表层上的东西。传统的节日,应该有它独特的内涵和底蕴吧,不然怎么会传承至今呢?- p. H8 k$ _/ c8 q6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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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仿佛也许可能,我是随父母扫过墓地的。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情。只不过,我们那的方言里还没有清晰的“清明节”这几个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家乡有个挂清(方言读起来可模糊了),那应该就是清明节的活动吧。小时候的小城镇,坟堆大多是泥土堆砌的,没有墓碑、更没有很好的保护措施,有很深的蛇洞以及蚁穴。远远望去,坟墓集中的地点像是一座座小山丘。平常天,乱草丛生的坟土上,一般都插着干瘪褪色的绣球(祭奠物品),还有几支受风雨干扰而未燃尽的短烛残香。而在清明前一些日子,野草会死于非命,坟上又会插上崭新的绣球,点上火红的蜡烛。7 t. k9 d8 ]2 Q
/ s# E& c1 n% {0 D, R 那些埋葬在坟墓里的祖辈,我并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液。听爷爷唠叨过,姥姥最爱玩牌九了。我家曾是镇上的财户,开过牌九馆子。5 u8 Z/ p( B$ l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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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14岁左右离开家乡求学的。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清明节的假期,但是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下,回家过清明不大现实。于是,记忆的影带卡在了那稚涩、无法记住太多事情的年纪。, P7 \: A' ^# v% _* x; Y9 b& O
6 _9 x4 ]4 h4 h4 } 我只记得父辈们时常教育我,“炫伢子,多给几位姥姥烧些纸钱咯,他们会保佑你考上好大学的。”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我在做出一个决定(包括但不限于考试)时的安全锦囊。# Y1 ~0 o" S) t! r* l0 {& f0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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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来,我先后在四个不同的城市生活。在生人精心密布的房产面积下,一些死人的居所被占领呗搅乱,又一些死人的居所被标上了高价,那些孤独的灵魂恐怕只好“死而却步”了。我所吸取的科学文化知识,扫除了我所迷信过的鬼神思想,也顺便带走了我所依赖的安全锦囊。城市的强光下,泥土的气息再也难寻觅。总感觉城市的混凝土实在过于结实,即使有迎客松那般向巨岩挑战的精神,我也无法着地生根。3 H# e" J( }- ~9 Q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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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依旧是令人向往的。她的美丽她的繁华,就像清明新挂绣球的色泽一样,只不过那都只是乡村的祭奠罢了。作为城里人或者暂住城市的“乡上人”,我们更愿意追求时尚的生活,高端的享受。我们往往会记住一大堆美女帅哥一大堆名人明星的名字生日爱好习惯,却只知道自己的祖宗跟自己姓,住在乱葬岗,生卒时间不明,生平事迹不详。# D3 L3 Y- C6 y0 S
' g# p4 G: D& d9 Q/ G5 W& v1 V. E 每在回家过年祭祖,我都怀有一股强烈的畏惧感和罪恶感。我不是怕姥姥们责怪我很少看他、没给他烧过纸钱,而是觉自身的所作所为、无成无就愧对先祖——你也应曾有过光宗耀祖传统的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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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E( W7 {/ v, K! b) r% A 我在想,古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思乡到底是什么?那种思乡情结到底靠什么来维系漂泊四海的身体和归心似箭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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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_, Q7 r6 [# `1 S" q2 G 上次回家过年,听爷爷说上头的政策下来了,以后姥姥要挪进盒子里了。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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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强迫回忆的晚上,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牵着伯父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坟上磕头;我又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鬼节烧过亲手制作的牌九给姥姥;我也曾梦到过姥姥安详的脸庞,慈祥的笑容——于是我又找到了那个装满庇佑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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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O; _% z$ G$ d 这个清明,很多人将因为学习、工作或者其它原因,而不能回到家乡,那就遥寄心香一柱吧,捎去平安的消息和祝福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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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Q6 N1 y. U4 T* ? 对祖宗最崇高的祭祀,便是心中永远有一座挂着崭新的绣球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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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这算不算一次心灵的祭祀仪式,算不算我真正过的第一个清明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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