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长》“悬赏令”后续 解剖电影圈恶性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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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d' t4 n# J1 G　　4月28日，电影《关云长》上映刚三天，负责该片网络监测的北京伟德福思公司总经理郑珣泡在网上，忙着收集网友反馈。时光网上一条“乌龙”评论引起了他的警惕：一个新注册的ID给《倩女幽魂》打了10分，底下的评论却在批评《关云长》。“是不是有人恶意刷评论，而软件出了故障？”紧接着，他和《关云长》片方发现，当天上午出现了一大批新注册的ID，这些没头像、没资料的账号只做一件事：给《关云长》《战国》打1分，给《倩女幽魂》打满分。第二天，《关云长》《战国》片方联合发出针对网络“黑水”的十万元“悬赏令”，旋即引起轩然大波。尽管很多人认为这不过是片方借题发挥，但网络“水军”，乃至“黑水”，还是第一次在电影界引起广泛的讨论。
　　1 “悬赏令”激起逆反情绪
+ M) }$ ^7 D) W　　《关云长》的宣传负责人张文伯告诉记者，所谓“黑水”是指有规模、有组织地对某部影片给出极低的分数和评价。他在自己的微博上分析，“黑水”的来源有三种可能：1.《倩女幽魂》片方雇佣“黑水”；2.粉丝个人行为；3.《倩女幽魂》的隐形仇家，借此挑起该片与《关云长》和《战国》的斗争。
/ _' n- V& J  E　　面对质疑，《倩女幽魂》宣传负责人周维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首先，肯定不是我们干的。大规模打1分，这是不是太明显了？就算你怀疑我的人品，也不要怀疑我的水准。”究竟谁是“黑水”的幕后主导，周维表示他不清楚，“我只能理解成，这是有计划地黑我们，栽赃我们。”张文伯则肯定地告诉记者，“这圈子就这么大，我们都明白是谁，只不过我们拿不出足够的证据。”
. x8 s: U2 n2 P　　令张文伯感到意外的是，“悬赏令”张贴之后，并没有得到普遍的理解，不少网友以“炒作”反唇相讥，一些影评人也抱着质疑的态度。影评人程青松在微博上反问：“保护《关云长》《战国》的高分就是保护中国电影公平竞争环境？一部电影紧张到害怕所谓的‘黑水’，不如自己开个网站，给自己拍的电影天天打满分。”
! @2 `7 i0 I+ b) u8 T6 y　　对此张文伯解释说，“悬赏令”本意并不是阻止普通网友打低分，“可不知道为什么激起了网友的逆反心理”，“如果我真想拿这事炒作，应该放到《关云长》上映的第二三周，不会在第一周”。
8 d# O1 B' V' T! s　　“悬赏”结果也是无疾而终。据张文伯透露，某网络监管部门表示只能找派出所解决，可派出所认为片方没有遭受很大的经济损失，而且很难找到足够的证据。　
% Y0 V# W( A$ {& |　　同题问答
+ X9 o$ l6 P' c& ~3 E, C& v　　★你对“悬赏捉黑水”的做法怎么看？　
8 E+ n* `# v7 J: r/ N2 V: p　　黎小昕(网络推广从业者)：我觉得炒作的意思更多。很多片方以前都找过“白水”，给自己打高分、写正面影评，不能光抓骂的不抓捧的。
　　云飞扬(影评人)：有没有炒作的意图不好说，但是“水军”确实应该引起重视。
- N, {8 F. ^7 {: ]% Z) g1 R　　郑珣(《关云长》网络监测负责人)：“悬赏令”可能措辞不当，但出发点是好的。
　　周维(“倩女”宣传方)：不好评价，反正“黑水”和《倩女幽魂》没关系。
( n- ~+ t5 c" E9 s4 G　　张文伯(《关云长》宣传方)：只有把这事嚷嚷出去，才会引起业界、媒体、观众对这个现象的关注。　
8 j1 P* n, H8 I0 w+ n3 x4 U& g　　★你觉得时光网、豆瓣网评分能影响观影选择吗？　
　　黎小昕：我觉得它们还是相对小众。
% v% _' G! H1 f9 J# Y5 E" |　　云飞扬：目前对普通观众的直接影响不大，但我认识的很多院线经理、电影记者经常趴在时光网和豆瓣网上。
1 k; e; z  w3 L( X3 r) W# L  }　　郑珣：会越来越有影响力。
　　周维：影响不大。用户都以发烧友为主，而中国电影观众群太大。促进票房，还是硬广告效果最好。
2 l  H% L' ^6 a8 O  ]　　张文伯：未来一定会有。(国外评分网站)IMDB和“烂番茄”的打分，就能直接影响到影片的票房，所以不能无视恶意打分的现象。
: s) s) d3 r8 K7 d2 I# ?" F- R　　2 “白水变黑”反映恶性竞争
　　既然抛出“黑水”话题，那么还有“白水”一说？曾受雇于某网络推广公司的黎小昕(化名)告诉记者，尽管“黑水”是新概念，但利用“水军”抬高自己、打击对手已在乳制品、快速消费品等许多行业多次出现。“水军基本都是由网络推广公司、公关公司来组织的。2008年以后已经(在电影市场)形成规模，基本现在稍微有点条件的片方都可能这么干。”
. m5 D1 W1 Y2 _; a! M) r" b　　黎小昕透露，他在网络推广公司工作时接到过一些电影项目，他的主要任务是为雇主制作宣传方案，然后由专人组织“水军”，根据方案对某个明星、某部电影在网上打分、评论、顶帖子。他表示，充当“水手”的多半是在校大学生、小白领，甚至还有家庭妇女和社会闲散人员。他们中的一些是“临时工”，做完项目就解散；另一些则是“熟练工”，平时与“上线”保持较为紧密的联系，有项目时就冒出来“接活”，完成任务后，将发帖的截图、报表提交给网络推广公司，领取报酬。
　　“水军”的报酬根据工作内容而定。黎小昕告诉记者，发一条简单的帖子(一般就一个“顶”字)，报酬是几分钱到一毛钱。这种低附加值的工作很容易被“刷帖软件”取代。使用这种软件，一分钟内能发数千条帖子，或者给一条帖子刷出上万个点击量。能自行写评论的，是那些比较高级的“水手”。一条一两百字的评论可能收费五毛或一两块钱，如果写得好，能够带动更多评论，甚至可以升级成组织者。
　　据记者了解，过去片方雇佣“水军”，主要是吹捧自己的影片，用行话来说相当于“白水”，而这次“白水”演化成了“黑水”。在张文伯看来，无论“黑白”，这都是对观众的误导和欺骗，但是“黑水”的出现，表明电影行业的竞争更加激烈和恶性：“现在的行业环境，搞首映礼、发布会都没用了，怎么办？”影评人云飞扬把这种“捧自己、砸别人”的做法戏称为“组合拳”，“最近华语电影的上映密度很高，但是2011年前四个月的票房却比去年同期有所下降，很多片子都没达到票房目标，‘黑水’从侧面反映了电影市场的潜在问题。”
) X, ?: D% x1 P) J% v3 H　　3 打分平台是否存在漏洞？
　　“悬赏”事件对时光网、豆瓣网两大影迷平台的权威性、专业性、公正性也形成了考验。影评人云飞扬称自己亲眼看到《关云长》在时光网的评价短时间内骤降两分，“任何人注册一个账号，马上就能打分、写评论，水军可以随便进来，快速影响一部电影的得分和口碑，几乎没有什么门槛”。而郑珣透露，他通过监测得知，如果连续有七八个人给一部电影打1分，这部电影的平均得分就会马上下降0.1分。“坦白说，在观众心目中，低于7分的电影就会被认为不值得一看，因此黑水的破坏力很强。”
　　国外知名电影网站IMDB被认为是权威的评分平台，据记者了解，它的电影评分是通过“贝叶斯定理公式”来进行加权计算，而非简单取“算术平均数”，因而不容易受到少数恶意打分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其评分的计算公式是公开透明的。除了打分外，IMDB的“top250”排行榜还会参考影片其他“综合价值”。为了防止片方或粉丝拉票，IMDB规定，只有“资深影迷”的投票才是有效的。有消息称，一个网民至少参与过几百部电影的投票或评价，才能升级为“资深影迷”，而恶意评分的ID也会被网站封掉。
　　云飞扬认为IMDB的打分体系值得借鉴，“比如说规定一个账号注册之后，必须发表多少篇正规的影评，或者参加过多少部电影的投票，才能被视作有效ID”。业内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时光网、豆瓣网都曾声称，自己拥有科学的打分系统，绝不是采用简单平均的“弱智”方法，但这套“科学”的打分系统究竟是什么样的，目前没有人说得清。
　　带着这些疑问，记者联系了时光网、豆瓣网的相关负责人。豆瓣网方面表示不便接受采访，对于“黑水”事件也不会表态。时光网则发来一份声明：第一，时光网的评分系统，有专业、完整的评分体系和技术保障，建立于广大网友及影迷针对影片的主观感受评论基础之上；第二，时光网的评分系统，不接受任何片方或第三方的任何贬损或褒奖意向的修改、增删的要求，不参与任何电影营销公关活动事件。　
　　C12-C13版采写/本报记者 牛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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